从车窗缝隙勉强流进一点点。

傅青隐看出她的窘迫，嘴角一翘即收。

余笙笙心想，等回去，那本小画册上得再补一张。

就画刚才，他面无表情的样子——洗干净点。

哼。

到府门前，马车停住。

余笙笙道：“有劳指挥使送我回府，我……”

话未了，就听外面苏定秦的声音响起。

“余笙笙，你给我下来！”

今天去城外，为避免暴露，这辆马车并不是傅青隐常用的那辆，另外，上面乱七八糟的花纹也没来得及抹除。

车夫也是普通赤龙卫，今日跟着去树林，都是便装行事。

赤龙卫刚把车停稳，苏定秦就从台阶上下来，粗着嗓子喊出这一句。

赤龙卫都懵了——苏家大公子，胆子已经比脑子大了吗？

余笙笙吸口气，对傅青隐抱歉笑笑，赶紧下车。

她下了车，傅青隐也没出声，也没说要走，赤龙卫在前面也不敢动。

他也想看看，苏定秦的脑子是不是被胆汁浸透了。

苏定秦注意力都在余笙笙身上，见她下车，浑身都带着火气。

“你去哪了？”

“大公子有何吩咐？”

“我问，你去哪了？”苏定秦上前一步，“程家被抄，你知不知道？”

余笙笙平静与他对视：“满大街的人都知道，我当然也知，大公子不也知道了吗？”

苏定秦难以置信：“当真是你？你去了程家，和舅母说了什么？”

“余笙笙，我只当你任性，平时不敬我这个兄长也就罢了，可你连舅母也敢顶撞，还说出恶毒之语，你的心被狗吃了？”

余笙笙神色不改：“大公子，你若念及与你舅母的情份，大可以现在去看她，去宫中喊冤，去血溅宫门。”

“你在这里拦着我，有何意义？能改变什么？”

“斥责我几句，能让你心里好过吗？这样就可以把你的怯弱，不敢出头，都怪在我头上？”

余笙笙早看穿他，看似仗义直，打抱不平，实则自私自利，一旦对他不利，或者有危险，他是断然不会出头的。

被余笙笙揭穿，苏定秦恼羞成怒。

“你！”

他抬手，就要甩余笙笙耳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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